日前，中国民航局发出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运营合格证，发展低空经济的新赛道日渐开阔。安全是发展低空经济的重要基石。从低空装备制造、基础设施建设和保障到低空运行服务、空域管理，都需要政策法规和标准体系的护航。
「双重风险挑战」
近地之上，千米之下，机遇无限。低空经济作为一种创新型经济形态，整合了社会性、创新性和战略性资源，是培育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摇篮。
在物流运输领域，无人机的精准配送，可以降低支线、末端物流成本；在应急救援救治中，无人机与指挥中心调度系统对接，可以执行复杂、特殊的消防任务，降低人员伤亡风险；在测绘巡查方面，无人机可以收集、分析数据，拓展人类观察视野；在农林植保作业中，无人机可以“不知疲惫”地执行任务，有效提高生产效率、降低人力成本。
2024年以来，多地争相“向天空要生产力”，如海南无人机配送离岛免税产品、浙江低空载人航线试飞等，推动低空经济应用场景向纵深拓展。在上海，金山区努力打造低空经济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承载区，正在积极推进“一核两区”产业载体建设，升级低空飞行服务平台、适航审定中心平台等。坐落于金山区的华东无人机基地，作为全国首家海岛应用场景的无人机驾驶航空试验区，成功实现长距离海岛物流运输。
2025年，中国低空经济整体市场规模预测将超过8500亿元。未来几年，低空经济有望从商业应用、产业应用向生活服务应用快速辐射，成为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之一。但也要看到，随着应用场景的日益丰富，低空飞行面临来自低空和地面的双重风险挑战，如低空空域资源紧缺、低空空域监管难题与安全隐患、低空飞行器技术或操作问题，如噪声干扰与侵犯隐私等。
特别是，无人机在飞行过程中会收集视频、图像、地理位置信息等。这些数据可能包含个人隐私、商业秘密、国家秘密，如果被非法获取、存储或传播，可能会侵犯公民、企业和国家权益。还有人可能会利用低空飞行器进行威胁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的活动。
「“面—线—点”监管」
新形势下，有必要绘制一幅智能安全图谱，以“面—线—点”网格化监管保障低空安全，即通过分级优化空域资源配置形成“面”、合理划设低空航线形成“线”、监管低空飞行器运行形成“点”，构建从空域管理、飞行管理到低空运行监管与服务的立体安全网格。
一是优化空域资源配置。
民用航空法（修订草案）规定，划分空域，应当兼顾民用航空和国防安全、低空经济发展需要以及公众利益，使空域得到合理、充分、有效利用。主管部门可开展低空空域资源普查，加强空域资源使用监管。根据高度将低空空域划分为超低空、近低空空域等，并明确空域环境要素，绘制低空空域资源“数字地图”，为科学管理提供依据。可探索由国企作为低空空域资源开发的责任主体，允许符合条件的各类企业或个人享有低空空域资源使用权。
二是统筹划设低空航线。
各地根据国家相关规定，结合本地环境特点、应用场景及产业发展需求，统筹划设常态化低空飞行航线，重点聚焦600米以下空域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试点，并积极拓展新航线。在此基础上，可进一步厘清与明确不同空域资源和航线的使用规则、限制条件，确保空中交通安全有序。
三是完善适航和质量监管。
针对新型低空飞行器，可制定专门的适航管理规定，或出台一般适航管理规定并授权相关机构适时制定专项措施，明确审批流程和标准，缩短审批周期，促进新技术快速应用。依托低空飞行监管服务平台，推进适航行政许可综合改革数字化转型，既方便申请人，又能实现对低空飞行器全生命周期的有效监管。
在产业层面，有必要加大对低空飞行器运营企业的监管力度。在上游，严格审查原材料及零部件供应商资质，确保产品质量达标；中游则要强化地面系统、载荷和低空产品的安全性设计，提升可靠性和稳定性；下游可根据低空飞行器载人、载物等不同用途，制定差异化风险预防措施。
四是夯实低空智联底座。
低空数智化管控和服务平台，不仅涵盖低空运营企业对低空飞行器的管理与一体化运行，还包括公安、空管、交管等监管主体的实时监管与飞行服务。
这一平台要能够实时获取低空飞行器的位置、飞行轨迹、飞行状态等信息，继而及时发现潜在的安全风险、发出预警信号，为操作人员提供决策支持；根据天气情况、空域使用情况等因素，为飞行器提供最优航线规划建议，并提供实时气象信息、导航支持等服务。
同时，具备良好的技术兼容性，能够实现接入和被接入，并为技术发展和制度设计预留空间，不断夯实低空智联底座；还可与其他交通平台连接，形成“空—天—地—海”融合通信网络体系，打造综合交通运输体系，实现空间安全协同管控。
此外，有关方面还应在财政和政策上给予支持，鼓励低空企业与高校、科研机构合作，攻克飞控系统、动力系统和安全系统等关键核心技术难题，并畅通科技成果转化通道，保障转化权益，激发创新动力，使低空经济朝向更加安全、环保、舒适、经济、便捷、易操控的方向发展。
（作者：上海政法学院法律与公共行政研究中心副秘书长 李晶、上海工程技术大学航空运输学院副教授 顾莹）
原标题：《学林随笔｜近地之上，千米之下，绘制一幅智能安全图谱》
栏目主编：王珍 题图来源：图虫 图片编辑：曹立媛
来源：作者：李晶 顾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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